老妈妈一下子就愣住了,她没想到孙子会这么说,因此手里攥着那200块钱给也不是,不给也不是。她往后退了两步,好像想要坐下,又觉得心有不甘,等转过脸来想再说几句,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。
他看着奶奶左右为难的样子,不禁心疼起来。
“你放心吧,俺奶,”他上前把奶奶扶到堂屋里一张尽是裂缝的黑溜溜的旧椅子上坐下,然后继续苦苦地劝道,“等你百年之后好模好样地老了,我一定给你扎个高高大大的牛,再扎一顶八抬大轿,还有四盆鲜花,四老四少一个都不少,让她们在下边好好地伺候恁老人家,你看行不行?”
“可是有一件,”看着奶奶仍然有些疑惑和茫然的苍老眼神,桂卿又继续卖力地劝道,“你得保证你现在好好地活着,不能走喝药、上吊、跳井、跳河的路,那样肯定是不行的。”
“你要是像那些不管儿女的死活,”他又加重语气吓唬道,说得很真的一样,“不给孩子留一点余路的人那样想不开的话,别说扎牛扎轿了,我连一个丫鬟都不给你扎,连一把纸都不给你烧。等你真到了那边,你连根打狗的棍子和喂狗的饼子都没有,光那些不通人性的恶狗都能把你咬死的,也没有老牛能替你喝脏水,我看你怎么往下辈子托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