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,希望拯救百姓于贫穷。岳钟琪审问张熙为什么谋反,他回答说,“百姓贫穷,只为救民起见”。曾静著书说, “土田尽为富室所收,富者日富,贫者日贫”。他看到了社会上财富占有不平均,特别是土地集中的情况,又从自身的经历中得到深刻的感受。他出身于“家事单寒”的家庭,在清朝“湖广填四川”的移民运动中,他父亲就想迁居蜀中,没能实现。曾静时家中景况更坏,他收张熙、廖易两个徒弟在家,住房也不够。他先有同居的兄、嫂。这夫妻反目,嫂子改嫁,单这一件事就充分说明他是寒素之家了。他的岳丈家“贫不能自立”,在康熙末年搬到四川去了。张熙、廖易“家事亦贫寒”,张熙赴陕,靠当的家产做路费。曾静师徒及其亲友是小土地所有者,生活没有保障。所以曾静读到《孟子·滕文公篇》,对讲井田制, “心中觉得快活”,认为现时应该实行。他希望农民的耕地问题能得到解决,使他们记自己从困苦中解脱出来。
看来曾静是一个比较清苦的汉族读书人,具有敌视满族政权和不满意贫富不均的思想,碰上舆论中颇多异议的雍正政治,激化了原有的反抗意识。他首先将矛头指向雍正。
雍正在储位斗争中,以其嗣位获得了初步的胜利,接着在反对朋党斗争中,沉重打击不甘心失败的政敌允裸、允糖、允褪,巩固了统治地位;当功臣年羹尧、隆科多出现尾大不掉之势,迭兴大狱,使他们飞灰烟灭;尔后,因他怀疑科举出身的官僚会结成新的朋党,借着李级参劾田文镜的案子,重重地压抑了科目人;他即位就清查钱粮,实行耗羡归公和养廉银制度,摊丁入亩制度,从而整饬了吏治,打击了不法绅衿。在所有这些方面,他都如愿以偿,可以说他是政治上的胜利者,斗争中的胜利者。但是那些政敌和被打击的人并不因失败而完全退出政治舞台,他们中的一部分人采取了各种方式进行不同程度的反抗。对雍正的即位及其政治,人们看法不一,怀疑的,不满的,反对的,都大有人在。曾静宣布的雍正十大罪状,并非是他的发明,不过是社会上流传的攻诘雍正观点的归纳总结。舆论中把雍正描绘成篡逆的伪君,不讲人伦的畜类,凶恶残忍、不行仁政的暴君,希望他立即垮台,以便有道明君的治理。不用说,在思想和舆论上,雍正处于不利的地位。曾静的投书,就是利用他的这种弱点,反对满人掌权,企图恢复汉人的统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