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,重庆自五四大轰炸以来,天天有空袭警报,日本飞机肆无忌惮地在市区投弹,使得人心惶惶。我们在青年会,每日都遇到警报。有时,我们在防空洞、地下室里躲避两三个钟头。在那儿,我遇到几个清华同学,其中有一人叫做李忍涛,是××部队的司令官。在9月中旬一个早上,天微微亮,我到这位将军的房间里闲聊,并赠给他一本我的科学小品集《抗战与防疫》。他很欣赏我的作品,特别是《贪牛与疯狗的被控》,我揭露了南京中央医院院长刘瑞恒的贪污罪行,把他比作危害人类的贪牛,引起李将军的共鸣。
9月下旬的一个早上,天微微亮,我坐上由八路军办事处派来的汽车,李将军亲自送我到飞机场。告别时,他给我一张他自己的名片,并且说他已打电报给他在昆明的弟弟和弟妹,叫他们到昆明飞机场迎候我。
这样,由于党的爱护与支持,由于陶先生的同情和捐助旅费,由于清华同学的掩护和送行,我香港之行实现了。
由昆明而河内,海防,经过广州湾,我于1939年腊冬,安抵港埠。
在玛丽医院住了四个多月以后,转移到九龙雅前郎道一间三层楼的洋房定居,由地下党派谢燕辉同志和她的姐妹三人照顾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