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人的嘴吹过的笛子你也可以吹吗?是宁王主动要借给你的吧。”玄宗的脸从来没有如此阴沉过,贵妃这才从她的神笛仙乐中清醒过来。
“不,是我打发人向宁王借来的。”她干巴巴地答道,似乎还未能完全适应从乐境的自由和现实难堪之间陡然的过渡。
“为什么想要借这么个东西?”玄宗声调提高了。
“宁王吹起来,音色那么美,音质那么纯、音域又那么宽,我也想试一试,看能不能吹出那样好的音乐来。”玉环也提高声调辩解道,但她还只是为音乐辩护。
“你对宁王的笛子倒是很留心啊!你对宁王怕也很留心吧。”这位一国之君几乎失态地狂叫道。
“陛下的意思是说我的人像您一样,被别的妃子夺去了?”玉环这句大逆不道的话竟脱口而出。
玄宗气得面色苍白,浑身战栗,用双眼狠狠地瞪着她,然后一跺脚,转身而去。
望着他气得发颤,而又渐行渐远的背影,生气的玉环无言地端坐在那里,屋内的气流似乎也凝固了。那是一个作为国君的震怒,带着专权者的威严的震怒,但同时那又是作为一个男人的震怒,带着妒意的震怒。玉环此刻才像是恢复了一点意识,明白了玄宗的妒意,竟自言自语地问自己:“原来他也会嫉妒,原来他是如此的爱我的。”想过后心中不免喜滋滋的,她马上对外面喊道:“备轿,御书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