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问军队要不要喝咖啡。医务室虽然陈旧,好歹配备了速溶咖啡和奶精。军队说:“我去冲吧,您继续工作。”
虽是工作,但这个写材料的活儿还是让我有些腻烦。军队说没有糖,就去值班室拿糖了。他走后却一直没回来,我就接了些沸腾的热水喝。正喝着水,军队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,说院长来了值班室。
院长有时会去值班室询问患者的病情,出现在那里没什么稀奇。我正往咖啡里加着糖,军队说:“茂井千代的药变了是吧?院长让我算算保险费会多出多少。我在那儿算完了过来的。”看来院长和我谈完那件事后,一听说换了新药,就立刻让军队计算了费用。我这才知道,院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,但对我开出的每一个处方都看得认真仔细。利润这次能增加多少?这个病人身上还有没有提高费用的空间?他就像这样,边思考边看病历。私立医院追求利润无可厚非,但想到自己时时都处在监视之下,我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。这要是在大学附属医院,根本就不会有人思考这些事情,我只要按自己的想法实施必要的治疗就可以了。
“这次换的都是很贵的药啊。”军队说。我沉默着拿起桌上的香烟,叼在嘴里。今天早晨才拆的二十根一包的香烟,现在几乎快被我抽光了。“很久没一起吃饭了。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?”我问军队。“可以吗?”军队兴奋地说。今天晚上我不值班,也没有需要特别关注的病人。我俩约好五点半一起出门,随后就分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