闹闹腾腾了大半辈子,两人始终谁也奈何不了谁,谁也不想彻底压倒谁,保持着一种极为默契的平衡状态。
水至清则无鱼,大庆还需要谢忠这样能办事的贪婪之人,坐在软垫上的魏长更如是想。
天塌下来了总得有个子高的扛住才行,大庆没谁能比魏长更耐扛了,躺在貂毛上的谢忠如是想。
两人想着想着,竟都打起了瞌睡。
两顶轿子晃着晃着来到十字路口,分道扬镳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朱红色木轿停了下来,轿夫小心放下前棍,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远处。
轿头自然前倾,坐在软垫上的魏长更顿时惊醒,虽然感到极为不舒服,却也没有走下轿子,轻声问道,“怎么停下来了?”
“长更,是我让他们停下的……”一个清婉的声音从另外一顶浅黄色轿子里飘了出来,因为浅黄色的轿子与朱红色木轿方向交错地并排紧挨,所以即便那声音非常柔弱,却也十分清晰。
魏长更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,不禁皱起了眉头,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,冷冷道,“长公主有何吩咐?”
感受到吩咐二字内含的冷漠,长公主的声音立刻又凄婉了几分,“你我何必如此生分,怎么说我也是定邦的小姨,都是自家亲戚……”
朱红木轿里的左相魏长更冷笑一声,粗鲁地打断长公主的话,“公主殿下说笑了,长更无德无能,岂敢攀龙附凤,定邦的母亲只是个卑贱的宫女而已,哪里能配做您的姐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