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头的梢公披着蓑衣,粗糙的脸上尽管被寒风刮得红润,但仍满面笑容的向朱棣与徐长吟不停介绍:“等过几日落了雪,一顷湖面鹅毛纷飞,那景致比听雨赏雨更别有一番滋味。”
瞧不出这梢公也有几分诗意情怀。坐在船舱里的徐长吟正要搭话,朱棣却将一只小巧的暖炉塞入她怀里,淡声说道:“冬日游湖过岸者不多,生计又该如何维持?”
那梢公大笑道:“靠水,也只能吃水了。这片湖上只有我一人渡船,生计倒也不愁。而且早些月头,得闲时我就会捕些鱼,等停了渡,那些鱼也能过个年。我这大老粗不比二位公子夫人,一人吃饱全家不愁,烧上一壶酒,烤上了两条鱼,打那堂屋里一坐,看看六出飞花入户也是乐呵,哈哈!”
这梢公朱棣欲言,却被徐长吟报复过来,堵了话头:“老伯当是读过书,寻个轻松的活计应是不难呀!”
那梢公又大笑了几声,“夫人过奖了,我这肚子里的几滴墨水不过是常年累月载着秀才书生们过湖时学的,哪里登得了大台面?”
徐长吟会心一笑。一壶酒,两尾鱼,看青竹变琼枝,何其悠哉乐哉?这看惯春月秋风、夏阳冬雪的梢公,生活虽艰辛,但比之朱棣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子,似乎更懂得享受生活。她这般想着,不禁朝朱棣睇去,也不掩饰的向他露出一抹“同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