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双遣二边之论,显然来自鸠摩罗什所传龙树之学以及他注老对“损之又损”的诠释。到孟安排还把佛教言真如破除妄执之义引进对《老子》本体论“道”的诠解。他在《道教义枢·道德义》中说:
道者,理也,通也,导也。……言理者,谓理实虚无。……言通者,谓能通生万法,变通无碍。……言导者,谓导执令忘,引凡入圣。
这里所说的“导执令忘”,还是“重玄”双遣之义的引申发挥。这种“以重玄为道,以三一为归”的理论,颇与中国化的佛教,如吉藏的四重二谛义相近,而又别有进境[57]。
重玄家们还吸取了佛教天台宗的止观论,着重阐发了修持之道在于“主静”、“坐忘”。在这方面,司马承祯做出了突出贡献,他的《坐忘论》和《天隐子》对后世道教徒影响很大。他以老庄思想为主体,吸取佛教的止观、定慧学说,阐发养生修真理论,强调了所谓成仙,并非肉体的飞升,而在于“收心离境”,“守静去欲”,便会“自入虚无”,“与道冥一”,达到这种精神境界,就是“神人”,也就是《庄子·大宗师》中所说的“堕肢体,黜聪明,离形去知,同于大通”的“坐忘”境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