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见她的侧面上,也起了一层红晕,她的努力侧斜过来的视线,也对我笑了一脸。
和李兰香、姥姥应答了几句,等我坐定了一忽,她的辫子也梳好了。回转身来对我笑了一脸,她第一句话就说:
“王先生,几天不看见,你又长得那么丰满了,和那一天的相儿,要差十岁年纪。”
“嗳嗳,真对不起,劳你的驾到病院里来看我,今天是特地来道谢的。”
那姥姥也插嘴说:
“王先生,你害了一场病,倒漂亮得多了。”
“真的么?那么让我来请你们吃晚饭罢,好作一个害病的纪念。”
我问她们几点钟到戏园里去,谢月英说今晚上她因为嗓子不好想告假。
在那里谈这些闲话的中间,我心里只在怨另外的三人,怨她们不识趣,要夹在我和谢月英的中间,否则我们两人早好抱起来亲一个嘴了。我以眼睛请求了她好几次,要求她给我一个机会,好让我们两个人尽情地谈谈衷曲。她也明明知道我这意思,可是和顽强不听话的小孩似的,她似乎故意在作弄我,要我着一着急。
问问她们的戏目,问问今天是礼拜几,我想尽了种种方法,才在那里勉强坐了二三十分钟,和她们说了许多前后不接的杂话,最后我觉得再也没有话好说了,就从座位里立了起来,打算就告辞出去。大约谢月英也看得我可怜起来了,她就问我午后有没有空,可不可以陪她出去买点东西。我的沉下去的心,立时跳跃了起来,就又把身子坐下,等她穿换衣服。